上帝聖名的翻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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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一開始，如何述說四字母詞 YHWH （ tetragrammaton ，原文 ）這個希伯來上帝的聖名，便是一個頭痛的問題。猶太人因為這詞太過神聖，所以甚至連它真正的讀音也不敢直述，而只能避諱成另一字 （），中文讀作“阿道迺”），意思是“我主，上主”。其間馬所拉文士將這詞的寫法（ Ketiv ）定為 yehwāh （），但基於避諱而仍堅持其讀法（ Qere ）為 。這個根據馬所拉傳統而對希伯來上帝的稱呼，一直沿用在猶太會堂與及基督教會（希臘文七十士譯本= Kyrios ；拉丁文武加大譯本= Dominus ）。這詞的真正讀音已經失傳近兩千年，但於公元13世紀，有人將其寫法和讀法的母音錯誤地混在一起（ e-a ，中間加上 o ），然後附在四字母詞的子音上面，成為 yehōwāh （希伯來文 ），再拉丁化為 Jehovah ；以致其後的英王欽定本，近代根據欽定本修訂的英國修訂譯本（ RV，1885 ）及美國修訂譯本（ ASV，1901 ）都將之錯譯為Jehovah，而後二者正是翻譯和合本的西方宣教士的藍本。於是「耶和華」這個錯誤的音譯，便一直烙印在華人信徒心中，成為我們對上帝的稱呼。但由於這個母音組合明顯是錯誤的，現今大部分的西方譯本，無論是稍後修訂的欽定本，以至當代最流行的新國際譯本（ NIV，1978 ），都一律回到昔日的傳統而專稱上帝為「上主」（英文： LORD ；法文： SEIGNEUR ；意大利文： SIGNORE ；西班牙文： SEÑOR ；德文： HERR ；荷蘭文： HEERE ）。一個明顯的例外，便是從基督新教旁支出來的「耶和華見證人」，他們竭力找出種種所謂證據去支持這個讀法；無他，正是由於他們以訛傳訛地用上這翻譯在其教名上，以致繼續透過這個錯誤的名稱來認識上帝。

華人教會幾次為四字母詞正名的行動都是慘淡收場：1. 呂振中牧師於1970出版的舊約譯本，將這詞石破天驚地翻譯為「永恆主」，是由於其可能字根為 hāyah ，而 hāyah 正是希伯來文的 verb to be （出三14： “I AM who I AM / 我是自有永有的”）；2. 由許牧世和駱維仁兩位華人學者於1980年完成的現代中文譯本，大膽地按照現代傳統將四字母詞翻譯為「上主」；3. 不少華人聖經學者根據近代學界重建四字母詞的讀音 Yahweh ，而將之譯為「雅威」。

可惜，以上幾項嘗試都無法取代「耶和華」的地位，反映在華人教會中，傳統、習慣以至惰性大於一切。看來華人信徒還要等到新一代的領袖起來，才能共同協商一個正確的譯名，來稱呼我們獨一的真神，這位在萬有之上的主。

原刊於《香港神學院院訊》第73期（2004年4-6 月）

「譯經隨筆」專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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